她掏出口袋,油纸包了六个烧饼,给了谢乔一个,再次小心包好,塞进怀里捂着。
“我这份给你,其他的是给孩子们的。”
谢乔看着饼,目光深沉,掰下一半饼递给她。
土匪原是冲她来的,是自己跟踪芍药进了林子,等待丁捕头接应,正好借山中起伏之势甩开土匪,反而害芍药被土匪瞄上了。
她对这一带熟稔,见自己反而惊慌失措,明显不知道被外人跟踪,拐卖团伙的窝点必在此处。
“谢了,芍药,我叫谢乔。”
芍药轻轻点头,表情无奈。
谢乔问她:“你原是准备往哪去,此处几许人,带我去。”
她的脸色骤变,偏过头去,不愿说。
谢乔看出她有所顾忌:“天高海阔,总有栖身之所,三十六行皆可活命。违背良心,毁掉自己值得么?”
芍药不停颤抖,抓紧衣领,把自己团团抱紧,最后,颓然坐在地上,像一只折翼的蝴蝶,单薄脆弱。
到底是怎样的过去,才能让一个人的内心如此软弱。
芍药再抬起头的时候,荏弱地说:“除我外,还有三男一女,男的都姓周,是亲生兄弟,女的叫杜鹃,是大哥的姘头,和我一样负责对落单的幼儿进行诱拐。今天,杜鹃和老三假扮夫妻带球球出城了,周大约了黑市掌柜谈价,几个孩子现在由周二看守。”
想到什么,她突然愤恨道:“周二最不是东西,谢姑娘你千万别去冒险!”
“他对你......”
她豆大的泪水一颗一颗落下,愤恨骂着:“他就是个畜生!他们都不得好死......”
“我见你出入自由,为何不自救?”
“我是被杜鹃骗来的,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,想走,被关被打,你知道五天没吃没喝的滋味吗?也不是没逃过,抓回来打得更重,就再也不敢逃了。那畜生还对我......他们威胁说,我若不听话,要让全村都知道我的事,让我全家不得安生。”
“别怕”,谢乔抱住她,唏嘘不已,“如此更要将整个窝点一网打尽,你方可解脱泥淖,获得新生。”
“我可以吗?”
“给自己一次机会。”
“好……”
谢乔与芍药商量计策,待她与周二周旋,芍药熟悉地势,设法脱身引来落单土匪,叫他们黑吃黑,只需拖延片刻。丁捕头机敏,根据沿路“翠柳”标记,应很快追过来,届时好一网打尽。
事实上,算盘打得太满,想法过于天真自信,实则皆是漏洞。
先生说得对,阿乔还需历练。
贼窝里,场面胶着。
周二一张下流猥琐的脸看得谢乔发怵,小娃娃们恐惧贼人,纠缠着芍药使她无法脱身。
丁捕头怎么还没有来......
她与芍药面面相觑,二人愈加紧张。
谢乔只好硬着头皮,继续抛媚眼娇嗔道:“二哥,你考虑得怎么样,拉我如意坊入伙,稳赚不亏的买卖。”
他趁机抓住她的手揩油,色眯眯的样子令人恶心:“小娘子急什么,待我大哥回来,一切好商量~”
谢乔嫌弃地抽出手,往他胸口一捶,瞥了他一眼:“瞧二哥也是一方英雄豪杰,说起话来左一句大哥、右一句大哥,这么大手笔的生意你竟做不了主了?”
细数着时辰,大哥该回来了。
周二发出阴险的笑声:“小娘子着急的话,这话说的,本大爷自然能做主,咱们进屋慢慢说。”
谢乔内心惊恐至极,对那厮厌恶抵触,再也绷不住,慌忙中转身想跑,没出几步就被按住。
贼人奸笑:“想跑?呵呵,进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出去,打你们进门儿起,爷就看出不对劲了,看看你们耍什么花招~”
他捉起谢乔紧绷乱扭动的手,放在鼻尖嗅一嗅:“香!越反抗,爷心里越痒,小娘子,让爷滋润滋润~”
芍药提起木棍,挥向周二。
被贼人反手捉住,谢乔拼全力反抗,指甲一把抓的他面部几道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