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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天微微亮,还没到上工的时候,卫生所里的老大夫刚洗漱完,在院子里耍着五禽戏,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。
老大夫急急忙忙开门,发现外面是薛钧泽,被气得吹胡子瞪眼,用力关门。
“我来拿点纱布。”薛钧泽挡住门,手被撞红了一片。
老大夫更生气,怒骂道:“你这臭小子,昨天该来拿药不来拿药,现在为了一卷纱布撞红手,真不知道你脑子是干什么吃的!”
薛钧泽没说话。
老大夫转身往里走,走了几步,发现他没跟上,回过头,生气道:“还不跟上!”
“有知青。”薛钧泽淡淡地来了一句。
老大夫立即噤声,带着他往屋里走,将纱布和几包药塞到他手里,便推着他往外走,不耐烦地说:“赶紧走,赶紧走,看见你就烦!”
薛钧泽还想着怎么旁敲侧击打听一下他走后发生的事情,一路被推着走到门口,嘭地一声门便关上了。
等薛钧泽到仓库时,记分员恰好拿着本子在点人头,看谁没上工。
“孙成才。”记分员低头看着本子,发现没人应声,“孙成才,孙成才到了没?”
“这,在在这呢!”老光棍从远处一瘸一拐走近,脸肿得像猪头一样,行动间疼得龇牙咧嘴。
“哟,老光棍昨晚干嘛去了?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?”
“老光棍这是得罪谁了?被揍得那么惨?”
“哟,这是李成?这脸怎么肿得跟猪头一样?”
老光棍刚走近,村里人便你一眼我一语说个不停。
“李成,你又闹哪样?”薛红旗恰好走过来,看他这副模样皱着眉问。
老光棍哭诉道:“大队长,你可得为我做主啊!昨天不晓得哪两个混小子摸黑进了我家,把我打成这个样子!我要告他们!让他们赔钱!”
“两个?”薛红旗的眉头皱得更深。
李成哭得眼泪鼻涕横飞,哭喊着:“是,两个,一前一后来的,一个专门打脸,一个专门踢腿。”
姗姗来迟的□□闻言瞟了一眼人群中的薛钧泽,薛钧泽与他对视,淡漠地移开视线,
“打得好,活该。”秦霄低声道。
祝星星气定神闲地看着眼前这一幕,左右手掌轻轻交叠,左手手指抚摩着右掌上系着的手绢。
眼见着大家因为这件事耽误上工,薛红旗语气不大好:“行了,村里会查的,你回去养好了再上工。”
“那我最近工分?”孙成才扯过衣服下摆擤鼻涕。
薛红旗脸黑了一个度,说:“每天给你记三个工分,你也别想着耍奸避懒,回头我去卫生所找老陈。”
祝星星看着孙成才沾沾自喜的模样,看看他肿得几乎看不见眼睛的脸,又看看他的腿,若有所思。
领完农具,祝星星和秦霄被□□叫住。
“昨天出了那样的事,村里也不好再把你们分在一块地。”□□斟酌了一番,开口道。
□□旁边是眯眯眼副队长和一个穿着城里正流行的的确良衬衫的女孩,薛钧泽在离三人几步远站定。
“秦知青,我是村里的副队长,黄有才。这是我闺女,黄槐花,以后你跟她一起干活,空闲了还可以让她带你去山上认认野菜。”副队长迫不及待接话,扯了一把自家闺女的胳膊,“槐花,别害羞,跟秦知青打个招呼。”
“秦知青,你好。”黄槐花脸蛋红扑扑的。
四人上工的地方相邻,一同朝地里走去,谁也没有说话,气氛中弥漫着一丝丝尴尬。
秦霄回想着祝星星昨天晚上教的招式,睡前在脑中演练了无数遍,如今再想起,他越发觉得祝星星厉害,觉得这个老大没认亏。
“厉害。”秦霄眼睛闪闪发光,夸奖道。
黄槐花一脸茫然地看着秦霄。
祝星星微仰着头,显然一副很受用的样子。那当然这可是祝家独门打架技巧,小叔教的!
田埂上,秦霄眼巴巴地看着祝星星,问:“什么时候下一次?”
“等你脑袋好了,”祝星星挥挥手,大佬范十足,“好了,去上工吧。”
秦霄像一只听话的小狗扛起锄头往旁边的田走。
薛钧泽莫名觉得这一幕很刺眼,攥紧裤兜里的纱布。
“我在这边,你在那边?”祝星星问。
薛钧泽有些紧张,一听到她的声音便条件反射似的掏出纱布,递到她面前。
“嗯?”祝星星有些疑惑。
“小豹给你的。”